东周

(公元前770年—公元前256年)

概况

东周是中国周朝的后半段,分为春秋时期(公元前770年—公元前476年)与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 尽管名义上仍尊周王朝,但实际上王权衰微、诸侯争霸,社会剧烈转型,为秦统一中国奠定了基础。

"周室微,诸侯力政,争相并。" ——《史记·秦本纪》
自西周覆亡,东周迁都洛邑之后,周室威望渐衰,王令不出王畿。 诸侯借机自强,专擅政令,诸国之间或修内政、或强兵马,纷纷扩张势力,互相攻伐以图兼并。 强者图霸,弱者图存,天下遂入纷乱之局,此为春秋开端,礼崩乐坏之始。

公元前771年,犬戎攻破镐京,周幽王被杀,西周灭亡。次年,周平王东迁洛邑(今洛阳),史称"东周"开始,春秋时期由此起。 这一时期,周王室名存实亡,诸侯势力崛起,"礼乐崩坏",霸主逐鹿。 其中,齐桓公在管仲辅佐下,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为春秋五霸之首。 晋文公退避十九年后重返称霸,使中原大国晋国兴盛。 楚庄王则带领南方楚国崛起,"问鼎中原",挑战中原旧势力格局。 吴王阖闾与越王勾践的吴越争霸中, 勾践卧薪尝胆,最终实现越国复兴。 这一时期还发生了晋楚城濮之战等重要战役, 同时伴随着礼崩乐坏与贵族内斗,世卿世禄制开始松动,新兴士族逐渐崛起。

春秋诸侯大国简图
春秋诸侯大国简图作者 玖巧仔,CC BY-SA 3.0,原图链接

公元前403年韩赵魏三家分晋,形成了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大强国并立的局面,战国时期由此而起。 这一时期,井田制逐渐瓦解, 封建制度向郡县制过渡, 同时伴随着百家争鸣的思想繁荣,儒家道家墨家法家、 兵家等诸子百家竞相争鸣,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思想文化高峰。 在这期间各国纷纷推行变法图强, 魏国在李悝变法下推行法经; 楚国依靠吴起变法整顿军政; 齐国则因稷下学宫兴盛而文化繁荣;赵国通过胡服骑射实现军事改革; 而秦国则通过商鞅变法实现富国强兵,也是战国期间最为成功的一次变法; 面对秦国的强势,东方六国(齐、楚、燕、韩、赵、魏)不得不寻求生存之道。以苏秦为代表的纵横家提出"合纵"策略,"从(纵)合则楚王,横成则秦帝",合纵"即"合众弱以攻一强","连横"即"事一强以攻众弱",主张六国南北结盟共同抗秦; 而以张仪为代表的秦国谋士则推行"连横"之策,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不如事秦' ——《战国策·魏策》,通过分化瓦解六国联盟。 最终,秦国在公元前230年至前221年间统一六国,终结了东周王朝,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帝国。

"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 ——《庄子·天下篇》
昔者"内圣外王"之道,即修养德性以治天下,本为安人治国之本原。然至战国纷争之际,此道日渐晦暗,虽在心中郁结不散,却难以外化显明。 天下之人各持己见,争逐利欲,以己为是,不复知大道之归一。哀哉!百家纵论,纷纷驰往,终不返本,终不能契合于大道。 后世求学之人,命运不幸,不得亲见天地之清明、古人之风骨,只能徘徊于支流末节,远离本源,失其大体。 这是庄子对于百家争鸣的一种批评。

东周时期在政治、经济、军事、思想和文化等方面都取得了重大发展。 政治上,郡县制开始形成雏形; 经济上,农业、手工业和商业都获得长足发展;军事上,骑兵战术兴起,战争规模达到空前水平;思想上,为中国传统思想奠定了基础;文化上,文字趋于统一,诗歌和散文创作繁荣。 虽然传统史观常将东周视为"礼崩乐坏、战乱频仍"的乱世,但正是在这种动荡中,中国社会完成了由宗法贵族制向法制中央集权国家的转型,为大一统王朝(秦汉)准备了几乎所有必要的制度要素。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 李白《古风·亲王扫六合》
当年秦王嬴政,横扫六国,举国上下一心,东向征战,所向披靡, 统一天下。其气势若猛虎下山,威震诸侯。
战国形势图(前280年),秦国位于西方,六国位于其东
战国形势图(前280年),秦国位于西方,六国位于其东作者 玖巧仔,CC BY-SA 3.0,原图链接

东周历史年表

春秋时期(公元前770—前476年)

前770
周平王东迁洛邑
西周覆灭,周王权威衰落,诸侯权力崛起,东周开始
前706
郑庄公弭兵
郑国在庄公治理下国力强盛,通过弭兵政策尝试调解诸侯间的军事冲突,促成短暂和平局面,展现了郑国作为中原小国在春秋初期的重要政治影响力
前685
齐桓公即位
齐桓公即位标志着齐国强盛时期的开始,为管仲改革和齐国称霸奠定基础
前684
齐国内乱,管仲得用
管仲被重用后推行一系列富国强兵政策,包括经济改革、军事改革和外交政策,使齐国迅速崛起为强国
前679
齐桓公九合诸侯
齐桓公通过多次召集诸侯会盟,确立'尊王攘夷'政策,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位霸主,开创了春秋霸业模式
前656
齐桓公北伐山戎,南征楚
齐桓公的军事行动达到顶峰,北击山戎保护中原,南征楚国确立霸权,使齐国影响力扩展到南北各地
前643
齐桓公卒,齐国大乱
齐桓公去世后,齐国陷入内乱,霸权迅速衰落,为晋国崛起提供了历史机遇,标志着春秋霸业进入新阶段
前636
晋文公返国即位
晋文公历经十九年流亡后重返晋国,开启晋国称霸时期,为晋国成为新的中原霸主奠定基础
前632
城濮之战(晋胜楚)
晋国在城濮之战中击败楚国,确立中原霸主地位,开创'尊王'政策,成为春秋时期新的政治中心
前606
楚庄王问鼎中原
楚庄王问鼎中原象征着楚国挑战周王室权威和中原霸主地位,标志着南方势力开始崛起,改变了春秋时期的政治格局
前597
邲之战(楚胜晋)
楚国在邲之战中击败晋国,短暂取得霸主地位,展现了楚国军事实力,但未能长期维持霸权
前594
鲁国初税亩
鲁国推行初税亩制度,标志着中国土地私有化的开始,加速了井田制的瓦解,推动了社会经济制度的重大变革
前575
晋楚鄢陵之战(晋胜楚)
晋国在鄢陵之战中重新击败楚国,恢复中原霸主地位,巩固了晋国在春秋时期的政治优势
前560
齐国田氏专权
田氏在齐国逐渐掌握实权,标志着姜氏权威的衰落,为后来田氏代齐埋下伏笔,反映了春秋时期政治格局的深刻变化
前506
吴伐楚,破郢都
吴国攻陷楚国郢都,标志着吴国短暂崛起,展现了吴国军事实力,同时也暴露了楚国防御的弱点
前496
吴越之战,阖闾战死
吴王阖闾在吴越之战中战死,为越王勾践提供了复国机会,改变了吴越两国的力量对比
前494
夫差灭越,勾践入吴为臣,卧薪尝胆
夫差灭越后,勾践入吴为臣,开始卧薪尝胆的复国计划,为越国后来的复兴奠定了基础
前482
黄池会盟(吴、晋争霸)
黄池会盟是吴国与晋国争夺霸权的关键事件,标志着春秋时期南北对峙格局达到顶峰,展现了吴国的崛起
前473
越灭吴
越国最终灭亡吴国,勾践成功复仇,使越国达到鼎盛,成为春秋末期的重要强国,改变了东南地区的政治格局

战国时期(公元前475—前256年)

前475
战国时代正式开始
春秋五霸体系彻底崩溃,诸侯国之间的兼并战争加剧,七雄格局逐步形成,标志着中国历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争霸时代
前453
韩赵魏三家分晋
晋国这个春秋时期的超级大国正式解体,韩赵魏三家独立建国,战国七雄的雏形基本确立,改变了中原地区的政治格局
前441
周王室内乱,短期三王并立
周王室内部发生严重分裂,出现三王并立的混乱局面,周天子的权威进一步瓦解,诸侯国更加肆无忌惮地扩张势力
前403
周天子正式承认韩赵魏列侯
周天子被迫正式承认韩赵魏三家的诸侯地位,标志着战国格局得到法律认可,周王室彻底沦为摆设,诸侯国完全独立
前386
齐田和代齐,田氏取代姜氏
齐国发生重大政权更替,田氏家族正式取代姜氏统治齐国,田齐政权建立,为齐国在战国时期的强盛奠定了基础
前375
魏灭中山国
魏国成功吞并中山国,领土大幅扩张,军事实力显著增强,进一步巩固了魏国在战国初期的强国地位
前356
商鞅在秦国推行第一次变法,实施法制改革和农业改革,废除旧制度,建立新法,为秦国的强盛奠定了制度基础
前350
商鞅推行第二次变法,将都城迁至咸阳,加强中央集权,完善法制体系,使秦国迅速崛起为战国时期的强国之一
前343
马陵之战(齐胜魏)
齐国在马陵之战中击败魏国,成为东方霸主,改变了战国初期的政治格局,确立了齐国在东方的主导地位
前338
商鞅车裂,法治延续
商鞅虽遭车裂之刑,但其推行的变法成果被保留下来,秦国的法治体系继续发展,为秦国的持续强盛提供了制度保障
前334
齐魏王称王
齐魏两国率先称王,公然挑战周王室权威,引发诸侯国纷纷效仿,王号泛滥,标志着周王室彻底失去政治影响力
前325
赵武灵王即位,胡服骑射改革
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改革,学习北方游牧民族的军事技术,使赵国军事实力大幅提升,成为北方强国
前316
秦灭巴蜀
秦国成功吞并巴蜀地区,获得丰富的战略资源和广阔的战略纵深,为秦国的统一战争提供了重要的物质基础
前312
丹阳之战(秦胜楚)
秦国在丹阳之战中击败楚国,初步确立了秦楚争霸的格局,展现了秦国日益强大的军事实力
前307
赵武灵王亲征中山
赵武灵王亲自率军征讨中山国,成功扩张北方领土,胡服骑射改革的军事优势得到充分展现
前300
燕国乐毅伐齐
燕国名将乐毅率五国联军伐齐,重创齐国,使齐国元气大伤,燕国实力显著提升,改变了东方政治格局
前293
伊阙之战(秦胜韩魏)
秦国在伊阙之战中击败韩魏联军,进一步巩固了秦国的霸主地位,展现了秦国强大的军事实力
前284
燕将乐毅攻齐,连下70城
燕将乐毅率军攻齐,连续攻下70座城池,齐国濒临灭亡,东方势力发生剧烈变化,燕国达到鼎盛
前278
秦拔楚郢都
秦国攻陷楚国国都郢,迫使楚国南迁,楚国国力严重受损,为秦国统一六国扫除了重要障碍
前260
长平之战(秦大胜赵)
秦国在长平之战中大败赵国,歼灭赵军主力,基本扫除了统一中原的主要障碍,为秦国的统一大业奠定了决定性基础
前257
赵魏救邯郸(赵抗秦胜利)
赵国在魏国援助下成功抵抗秦军,虽然取得局部胜利,但无法改变秦国整体实力最强的局面,统一趋势不可逆转
前256
秦灭西周(周赧王卒)
秦国灭亡西周,周赧王去世,标志着延续800年的周王朝正式终结,中国历史即将进入大一统时代

东周重要制度与文化

法律制度

春秋时期的法律变革(前770—前476年)

西周时期"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法律由贵族秘密掌握。春秋中后期,各诸侯国开始将法律条文公开化。 郑国"铸刑书"(前536年)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晋国"铸刑鼎"(前513年)进一步推动法律公开化。 刑罚体系仍以"五刑"(墨、劓、刖、宫、大辟)为主,但开始出现赎刑(以金赎罪),司法审判虽仍由贵族掌控,但诉讼程序逐渐规范化。

"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
在鲁昭公二十九年,也即公元前513年,晋国大夫赵鞅与荀寅率领军队在汝滨修筑城池。 其后,晋国征调全国的铁资源,用于铸造一口刑鼎。这口刑鼎上镌刻了范宣子所制定的《刑书》,正式将法律以书面形式公布。 这一举动标志着晋国由"依礼而治"向"依法而治"的转变,意味着刑法不再仅由贵族阶层口传心授,而是公开面向国人,是春秋晚期法制公开化的表现之一。

战国时期的法治改革(前475—前256年)

战国时期法家思想兴起,各国纷纷变法建立系统法律制度。魏国李悝制定《法经》, 分六篇包括盗法(惩治盗窃,贼法(惩治杀伤),囚法(断狱审判),捕法(抓捕罪犯)杂法(惩治其他犯罪)具法(量刑标准),成为中国第一部系统法典; 秦国商鞅"改法为律",推行连坐法和军功爵制;楚国吴起废除世卿世禄,强化中央集权; 韩国申不害以"术"治国。司法制度也发生重大变化,秦国设"廷尉",楚国设"司败",出现专职法官,建立完善的审判程序和监狱制度,各国设"圜土"(监狱),秦国称"囹圄"。

"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 ——《史记·商君列传》
凡是不举报奸人者,将处以腰斩之刑;而举报奸人者,则与战场上斩获敌人首级者享受同等的奖赏;如果有人藏匿奸人,则视同投降敌国,给予同样的处罚。

东周法律制度的特点与影响

东周法律制度实现了从"礼治"到"法治"的转变,从西周时期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变成了战国时期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同时成文法取代习惯法,法律公开化削弱了贵族司法特权。 战国时期刑罚加重,出现车裂、腰斩等酷刑。这些变革奠定了中华法系基础,推动了社会变革,使法家思想成为重要的治国理论,为秦统一后的中央集权制度提供了依据。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韩非子·有度》
法律不偏袒尊贵之人,正如墨绳不会因木头弯曲就随之改变自己的直线。韩非通过这句话强调,真正的法律应当一视同仁,公正无私,不应因人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倾斜。

经济制度

土地制度变革

春秋时期,随着铁器牛耕普及和私田开垦增加,井田制开始瓦解。鲁国"初税亩"(前594年)按亩征税,承认私田合法; 楚国"量入修赋"按产量征税;郑国"作丘赋"改革军赋制度。战国时期,秦国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前359年)和魏国李悝"尽地力之教"推动土地私有化,地主-佃农制出现,土地买卖开始合法化。

"初税亩,非礼也,谷出不过藉,以丰财也。" ——《左传·宣公十五年》
按照古代的礼制,国家征收的是"藉"——即田间出产的一部分,用作宗庙和国家的礼仪供奉,并非对土地本身征税。 而"初税亩"是指对土地单位(亩)直接征税,此举被视为违背了传统礼制。文中所说,"非礼也"说明这一制度改革脱离了周礼的精神;但同时也承认,其制度的目的在于充实国家财政。

农业生产革命

战国时期铁农具普及,牛耕推广,大型水利工程如都江堰(前256年)、郑国渠(前246年)兴建。耕作技术革新,出现代田法和施肥技术。这些进步极大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

手工业发展

"工商食官"制解体,私营手工业兴起。冶铁(宛、邯郸)、制盐(齐国)、漆器(楚国)等行业发展迅速。技术进步显著,冶铁出现生铁柔化技术,青铜采用失蜡法精密铸造,纺织业发明提花机。

商业繁荣

各国发行特色货币:齐国刀币、楚国蚁鼻钱、三晋布币、秦国圜钱。商业都会兴起,临淄、邯郸、陶(今山东定陶)成为重要商业中心。范蠡、白圭、吕不韦等著名商人出现,商业理论开始形成。

经济制度特点与影响

土地私有化是根本性变革,促进地域专业化发展。货币统一趋势显现,政府干预加强,盐铁官营雏形出现。这些变革奠定了封建经济基础,促进社会阶层流动,推动经济思想发展。

齐国刀币,拍摄于山东博物馆
齐国刀币,拍摄于山东博物馆作者 AlexHe34,CC BY-SA 3.0原图链接
晋国赵卿铸造的耸肩尖足空首布
晋国赵卿铸造的耸肩尖足空首布作者 Baomi,CC BY-SA 4.0原图链接
蚁鼻钱,出土于湖北孝感野猪湖,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
蚁鼻钱,出土于湖北孝感野猪湖,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作者 Zhangmoon618,CC BY-SA 3.0原图链接
用于浇铸蚁鼻钱的战国楚铜钱范,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用于浇铸蚁鼻钱的战国楚铜钱范,现藏于上海博物馆。作者 猫猫的日记本,CC BY-SA 4.0原图链接
六字刀,拍摄于中国钱币博物馆
六字刀,拍摄于中国钱币博物馆作者 Baomi,CC BY-SA 4.0原图链接

科技与文化

东周时期(春秋战国)是中国古代科技与文化大发展的黄金时代。在礼崩乐坏的社会变革中,科学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思想文化呈现"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奠定了中华文明的核心范式。

科技突破

冶金技术取得革命性进展:春秋晚期掌握生铁冶炼技术(江苏六合程桥铁丸,前6世纪),战国时期发明生铁柔化技术(河南洛阳铁锛)。青铜工艺也达到顶峰,出现失蜡法精密铸造(湖北随州曾侯乙尊盘)和错金银工艺(河北平山中山王墓器物)。

农业与水利工程蓬勃发展:铁农具普及,牛耕推广,大型水利工程如楚国芍陂(前6世纪)、魏国漳水十二渠、秦国都江堰(前256年)相继兴建。天文历算方面,甘德、石申测定120颗恒星坐标,发现木卫三,确立二十四节气体系,秦国《颛顼历》精确计算年长365.25日。

"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 ——《周礼·大司徒》
夏至这一天中午,太阳直射之地,其物体的影子只有一尺五寸长,这样的地点被称为"地中"。古人认为这正是天地交汇的中心点,是四季更替交汇之所,是风与雨相遇之地,也是阴阳达到和谐的关键节点。

思想文化的百家争鸣

诸子百家竞相争鸣,形成多元思想格局:儒家(孔子、孟子)主张仁政礼治,道家(老子、庄子)提倡无为而治,墨家(墨子)倡导兼爱非攻,法家(韩非、商鞅)推行法治,兵家(孙武、孙膑)研究兵法谋略。 文学艺术成就斐然,《诗经》整理成书,屈原开创楚辞,历史散文《左传》《国语》和诸子散文《孟子》《庄子》各具特色,音乐方面曾侯乙编钟(65件)和《乐记》系统音乐理论影响深远。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论语·为政》
孔子在《论语》中讲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他认为,《诗经》收录的三百多篇诗歌,其核心精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思无邪"——意思是思想纯正,没有邪念。

制度文化与社会生活

教育制度发生重大变革,孔子首开私学主张有教无类,稷下学宫成为百家争鸣中心,教学内容包括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和诸子学说。 文字从金文发展到大篆(石鼓文),各国文字异形(秦统一前"六国文字")。城市发展迅速,临淄人口超30万,邯郸成为冶铁商业中心,郢都代表楚文化特色。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推动服饰变革,丝织品工艺达到新高度。

历史影响

东周科技文化的爆发式发展,既源于社会变革的推动力,也塑造了中华文明的基本特质。 铁器革命推动农业社会转型,都江堰等工程体现系统思维,儒家成为主流思想,楚辞开创浪漫主义传统。

​曾侯乙青铜尊盘,湖北省博物馆
​曾侯乙青铜尊盘,湖北省博物馆作者 Siyuwj,CC BY-SA 4.0原图链接
云纹铜禁,楚国,制成于大约公元前552年,现藏于河南省博物院
云纹铜禁,楚国,制成于大约公元前552年,现藏于河南省博物院作者 Greg kf,CC BY-SA 3.0原图链接
燕国士兵头盔
燕国士兵头盔作者 Gary Lee Todd,CC BY-SA 4.0原图链接
戈,春秋战国至秦汉最为常见的中国武器。
戈,春秋战国至秦汉最为常见的中国武器。作者 Zcm11,CC BY-SA 4.0原图链接
战国青铜剑
战国青铜剑作者 Zcm11,CC BY-SA 4.0原图链接
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
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作者 Zzjgbc,CC BY-SA 3.0原图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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